考研还是出国 毕业临近我们青春何处安放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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查看568 | 回复0 | 2021-5-10 11:41:40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    毕业季又近,“后毕业时代”的话题也再度进入公众视野。走出校园,求职难、租房贵、生存压力大等成为每个年轻人必经的人生考验。相关调查显示,57.21%的“后毕业时代”被调查者感到有一定压力,26.12%有很大压力;其中,59.95%的被调查者靠自己找到了工作,31.84%的人通过亲戚或朋友介绍找到工作;61.19%的人认为,在就业过程中遇到的最大问题是缺乏社会经验和就业能力,难以在社会上立足。另据调查,94%的“后毕业群体”曾产生过心理焦虑。今年全国两会前,有代表委员呼吁:为这个群体减压,高校应开设“后毕业”课程。
   
    吴昕,一个“后毕业时代”青年的个案,她的彷徨,是一部分“后毕业时代”青年经历过或经历着的迷茫,而她的日渐成熟则告诉人们,后毕业时代的青年需要外部关怀,更需要内部成长。
   
    上网、刷新,再上网、再刷新……在经历无数次紧张的等待后,录取名单终于公布。名字是繁体字,吴昕愣了一下,随后迸发出如释重负的快感。
   
    坐在宾馆的房间里,吴昕抓起手机向大学时候的室友报喜:“香港那边录取了。”
   
    吴昕,一个对求职和求学有着美好愿望的女孩。毕业一年,经历了许多毕业生都要经历的挫折。一年后,她的改变让人惊讶。
   
    “我就不喜欢那么忙”
   
    “我的大学?上课、看书、动漫,还学了点日语。”毕业的那个夏天,吴昕这么总结自己的大学生活:“其实我大学从来都没想过工作的事情。我就觉得像以前一样把书念好就行了。”
   
    理科女生吴昕,考上北京一所以人文社会学科见长的大学学新闻。
   
    室友们都还记得大一开学那天,吴昕的爸爸把挂蚊帐的铁丝安好,拿着钳子从上铺爬下来的情形。当时,吴昕妈妈接着爬上去,开始铺床单,已经比妈妈高一个脑袋的吴昕站在床边,一直低头摆弄着手机。
   
    大一开始,有同学加入十几个社团,有同学专心做学生干部,有同学热心办学生媒体,吴昕加入了动漫社。每周日的晚上,动漫社在阶梯教室举办观影活动,吴昕都会兴奋地坐在教室后排的黑暗里欣赏影片,有时候会拉上室友,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。她从来不参加动漫社吵吵闹闹的cosplay、春游秋游。
   
    “也不能说自己不喜欢,我是从中学就养成了不参与的习惯。”不参与社团活动和学生媒体,没有实习经历,没有足够高的学分成绩,也没有出国的准备。
   
    临毕业,摆在吴昕面前的路似乎只有一条:考研。吴昕也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求职的准备,于是决定考取本学院的研究生。
   
    “其实我才不想学这个呢,只不过其他的专业嘛,我没有什么准备,有些还要考数学,单从难度上看,本院本专业靠谱。而且我们院的牌子确实很响。”
   
    大三下学期,考研大军更是早早占满了被称作“考研圣地”的图书馆。坐垫、靠垫、纸巾、甜点、酸奶、蜂蜜、泡面、水果……还有在桌上堆了半尺多高的书,考研的人自称“战士”,他们把图书馆的自习室也武装成了自己的堡垒。日光灯管在头顶“嗡嗡”作响,灯下,两百多人埋头看书,或面无表情,或眉头紧锁。
   
    但吴昕受不了图书馆里“一切为了考研”的压抑氛围,一直在别的自习室学习。
   
    2008年夏天,吴昕大学时代的最后一个暑假,同学们忙着做奥运志愿者、实习、准备出国留学,吴昕则回到湖南老家,一边享受“有空调的假期”,一边继续准备考研。
   
    同寝室的女生在都市报实习,“朝九晚九”、电话不停的生活让吴昕害怕:“我不想去媒体,当记者太累了,而且我也不会写稿子。我就想找个轻松一点的工作,业余时间多一点,我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情,看动漫啊,旅游啊,享受生活嘛,我就不喜欢那么忙。”
   
    考研的日子昏天黑地地过去了,三月初,成绩公布:吴昕把自己留在象牙塔里的努力失败了。
   
    象牙塔外是她从来不了解,也从来不想了解的世界。可是不久以后,她不得不走出去。毕业前四个月,吴昕第一次开始写简历。
   
    2009年夏天,金融危机中毕业的2009届毕业生们在狂欢、啤酒、拥抱、痛哭中离散,各自奔向不明的前途。这一年,全国有610万大学毕业生走出校园涌入社会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2009年四季度新闻发布会称,2009年,高校毕业生就业率为87%。但是,这个夏天,“被就业”成为网络热词。
   
    同学在三元桥找到一套房子,让吴昕去合租,她松了口气:总算有了毕业之后的容身之所。爸妈不放心独生女儿,从湖南来京,帮她交了3个月的房租,大包小包地开始搬家。
   
    吴昕爸爸此行最重要的收获,是把女儿塞进了朋友的公司。
   
    公司一共十来个人,小“文秘”吴昕的“工作”是上网、上网、上网……只有一次,老板说:“你是学新闻的,来看看公司的宣传册,提提意见。”吴昕心虚:“我还是从视觉的角度说一说吧。”
   
    朝九晚五,绝不加班,吴昕发现这也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:工作清闲的代价是收入极低,不到两千的收入在每月一千多的房租面前显得单薄无力。毕业了却还不能养活自己,每次收到家里给的补贴,吴昕都觉得这是个讽刺,却不得不安慰自己:“刚毕业嘛,现在什么都这么贵。”
   
    房租、水电费、网费、电话费、交通费、偶尔应酬……为了节省开销,在家里连菜都没有洗过的独生女试着自己做饭。削下来的土豆皮总不能准确地掉进垃圾桶里,粘到厨房的白瓷砖上,看着一地狼藉,吴昕想起毕业前同学的感慨:“生活扑面而来,我们无处可逃。”

    “我想靠自己走一条路”
   
    2009年,冬天来得很早,11月1日的北京就开始飘雪。吴昕开始频频请假,回母校办理留学申请文件,申的还是新闻相关专业。
   
    “你不是不想学新闻了吗?”朋友问。“那我还能申什么呢?”她无奈地笑。
   
    父母还在四处找人托关系,想把女儿塞进国企或者事业单位。吴昕开始觉得悲哀,走在北京的大街上,觉得哪里都不是自己的家。住的地方?那是租的房子。学校?自己又已经毕业了。不再有饭卡,不再能进图书馆消磨时间,每次在校园里看到背着书包行色匆匆的人群,都觉得自己沧桑极了。
   
    “我不想让他们操心了,以前都是他们安排好的,我想靠自己走一条路,干什么无所谓。”她给朋友打电话。2009年的秋天,就业形势回暖,可是空空的简历,让吴昕没有勇气:“我想去大公司,实习也好啊,可是他们不是要应届的,就是要有工作经验的,我的工作经验没有一点含金量。”
   
    看了几年动漫终于有了收获,吴昕通过了日语一级考试。受到鼓舞的她一反常态,参加了一次日语歌唱比赛。虽然没什么名次,第一次站在舞台上还很紧张,她还是不可抑制地兴奋。
   
    她又报了国家公务员考试,找出去年买的书开始复习,希望在一年一度的“全民撞大运”活动里走运。离新一年的考研还有一个多月,她又报了北外的日本研究中心,跟老板请了假,开始复习考研。
   
    北京的雪一场接一场地下,吴昕的考试一场接一场地来。
   
    不过这次,她不再因为“容易”而报考本院,“想换个环境,一来我不待见它,二来它也不待见我。”寄出香港的申请材料时,她仍然感激本院老师为她签推荐信的热情。
   
    香港的专业硕士只有一年,不要求GRE成绩,出路一般是就业,而不是继续深造从事学术研究,比较容易申请。而且,即使没有奖学金,十几万的学费和生活费家里也能承受。北京的寒冬里,吴昕期待着南国的夏天。
   
    在妥协中成长
   
    凌晨一点,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,吴昕第一次觉得对这个城市有归属感。
   
    公务员考试和考研没有结果是意料之中的事。又是春天,几周来,每到周末,她都在“飞来飞去”地赶考地方公务员。广东省公务员、深圳市行政执法公务员,还有四月底的湖南省商务厅,家里每个月给的补贴又添了一项:赶考费。
   
    连续两个周末,吴昕的爸妈都坐高铁去广州、深圳陪考,让她觉得又感激,又有压力。她悄悄给同学发短信:“他们一来,我压力更大了。”
   
    那天在深圳的宾馆里,吴昕在香港一所大学的录取名单里看到自己的名字,长吁了一口气:终于有一条路是自己走的。
   
    虽然还是新闻相关专业,虽然一年12万的学费和生活费还要家里负担,最起码,这次是自己的选择,不是爸妈的。
   
    “等毕业了,去媒体工作也不错,毕竟是学这个的嘛,入门比较容易。”吴昕不再对自己的专业深恶痛绝:“去网站的话最好了,或者企业也可以,公务员嘛,也可以考一考。”
   
    “工作累一点无所谓,工作嘛,哪有不辛苦的,钱多就可以,经济独立比较重要。或者一开始钱少也不要紧,有发展就行。关键是要能学到东西,我这一年就是教训,说起来有一年工作经验,其实什么也不会。”吴昕熟练地削着胡萝卜,锅里煮着鸡肉和土豆,浓稠的咖喱汁“咕嘟咕嘟”地冒着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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